度想要自绝于野,忽闻安南大军骤败,胡杜两万大军覆灭于广西凭祥关内。臣知希望于大明,便恳请沧澜送臣至大明。然途中抱疾,耽误行程,乃至今年此时方至京师。”

“臣知大明乃安南宗主之国,太祖高皇帝世守安南,恭修职贡,岂为此贼造祸滔天,悖慢圣朝,蔑弃礼法,累行弑逆,遂成篡夺!眼下陈氏宗属唯臣一人,臣不惧死,当与胡氏父子不共戴天,伏拜大明皇帝,恳求圣恩垂怜,出兵大虞,以正礼法!”

陈天平的话很有感染力,至少比哭的时候有感染力。

内阁陈迪见朱允炆没有说话,站了出来:“皇上,安南胡氏父子乱国,此事朝廷调查多次,已是确凿之事。臣以为,当送使臣前往,命安南胡氏欺我大明、侵我广西作出解释!”

朱允炆见陈天平想要说话,便出言打断了他:“那就让安南胡氏父子给朕一个交代吧,告诉他们,若不能让朕满意,大明就让他好看!”

陈天平大喜,叩头道:“谢大明皇帝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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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伯耆放心了,陈天平笑了。

大明皇帝发怒,胡氏父子定会颤抖臣服,若其退位让国,尚可给有一条生路,若顽抗到底,不惜一战,那他也是以卵击石,到时候复国依旧有望。

朱允炆设宴款待陈天平与裴伯耆,问了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然后又安排乐舞,慰藉下两人受伤的心灵。

会同馆。

大使吕嵩正在盘查账务,要知道这些外国使臣或使团来到大明,衣、食、住、行全都需要会同馆来负责,而这些全都需要钱来支撑。

在吕嵩看来,最不受待见的就是朝-鲜使团,一年到头跑来跑去,那么远的距离,还死命得跑,不知道会同馆的同僚们为了接待你们多麻烦吗?

去年来了三次,这建文三年刚开始,你们又来了。

得,还是别埋怨了,处理处理账务吧,弄好了之后还得找兵部报销,没错,就是兵部……

咚咚。

门敲响了。

吕嵩抬起头看向门口,只见一穿着青袍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头上还带着官帽,典型的主事打扮,可是,此人是谁,极是陌生。

“你是?”

吕嵩有些不快,会同馆可不同于其他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一旦惹出问题,这就是重大的外交问题,哪怕是朝廷御史前来盘查,也需要先到吕嵩这里报备一声。

可现在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自己却毫不知情,这就有点恐怖了。

“陈天平将会被安置在哪个房间?”

庞焕走了过去,手中翻出安全局的腰牌。

吕嵩大惊失色,连忙起身作揖,安全局的人怎么来会同馆了?莫不是自己贪墨饭钱的事败露了?

“问你话呢。”

庞焕皱眉。

吕嵩这才想起来,对方问的是陈天平住哪里,好像不是找自己麻烦的,连忙说:“打算安置在会同馆东厢房甲六房,与裴伯耆的甲八房只隔一间。”

庞焕从袖子里拿出一份会同馆的布置图,看了看之后,摇头道:“不妥,陈天平乃是安南陈氏之后,王族身份,若与寻常使臣一般,岂不是乱了礼仪,显得我大明怠慢于他?”

“这……”

吕嵩有些挠头,陈天平虽然自称是王族身份,享受王爷待遇,但鬼知道是不是,再说了,他是一个人当使臣,安排到东厢房与裴伯耆作伴,不是挺好的一件事。

庞焕才不管吕嵩怎么想,卷起图纸,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将陈天平安置在北面的王室阁楼之中,天二号房,另外,其一应用度,由安全局的人负责,任何人不得过问,不得泄露。”

吕嵩感叹陈天平的命真好,皇上竟然委派安全局秘密负责,这待遇可比其他使臣强太多了,既然安全局负责,那就交给他们吧。

奉天殿的招待结束了,喝得有些醉意的陈天平与裴伯耆在礼官的护送下,回到了会同馆。

庞焕作为会同馆的“主事”,笑脸迎接,然后将陈天平搀扶到了北面阁楼,至于裴伯耆,他还是继续回自己的屋吧。

陈天平走入布置典雅、高贵的房间,空气中弥散着淡淡地檀香气息,古琴、古画、精美瓷器,红木器具,江水屏风……

坐在床榻上,陈天平欣赏着房间里的布置,然后脱鞋躺了下来,嘴角露出了神秘的笑意,轻声低语:“如此,而已。”

夜踩着光明的尾巴冒了头,悄悄地窥视着人间。

陈天平睡不着,下午睡足了,此时正点着蜡烛翻看典籍,只不过,这些字实在是难懂,虽然学过一些,想要通读还是困难,幸是有些插图,颇是有趣。

蜡烛晃动了下,影子有些乱。

陈天平抬起头,看向门口方向,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停在了门口。

“陈王,裴伯耆求见。”

裴伯耆站在门外,轻声喊道。

陈天平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