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夏认为袁岳是个人才,此人即追求骑兵个体能力的提升,也追求骑兵的高度配合与服从,有着极强的练兵能力,他将《孙子兵法》中的“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作为骑兵训练的纲领,如今他的身后,已经汇聚了一万骑兵!

临松薤谷,儒士出山(二)

骑兵,冷兵器时代中最强大的兵种,中原王朝每一次存亡危机与更迭,几乎都与骑兵有关。

可有些令人悲叹的是,许多时候中原王朝并没有成规模的精锐骑兵,只能以步兵为主,以血肉之躯来直面骑兵的冲击。

应对骑兵的方法不少,但真正具备机动的办法并不多,而最直接的一个办法,那就是以骑兵克制骑兵,以骑兵对冲骑兵,谁强谁弱,骑上马干一架就是。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但对大明来说,却是很难实现的。

洪武时期,老朱为了一点马,坑蒙拐骗、抢劫、互市、让人入贡,重金求马都用了,可几场战争下来,战马的数量依旧是少得可怜兮兮。

老朱给朱允炆留下了丰厚的家底,除了战马。

朱允炆深知战马数量不足,这才设置了一座座马场,尤其是山丹军马场,更成为了大明最重要的养马地。大明从朵颜三卫、朝-鲜、云南茶马古道中取得的优良战马,超过八成都送到了山丹马场,加上宋晟控制甘肃诸地,遏守河西走廊,与哈密、瓦剌、亦力把里大开互市,收拢战马,打下了马场底蕴。

自建文三年初开始设置山丹马场,至今已近三年半的时间,但西北之战来得早了一些,第一批出生在山丹马场的马驹尚未三岁,还无法投入战场。大明想要从马场中源源不断获得战马,至少还需要半年。

迎战帖木儿,不是这些小马驹的命运,而是它们的父辈。

袁岳清楚,山丹马场中的战马数量已经超出了两万,但一万成年壮马已经是马场的极限,再抽下去,马场难以保证后续养马。

“出发!”

袁岳抬起握着马鞭的手,下达了军令。

万骑雷动,出山丹,直奔嘉峪关方向而去。

袁岳目光坚毅,看着前方充满了渴望。

起于微寒,就不应该终于微寒,原地踏步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甚至于封侯都非是自己心意,自己想要做的,只是战场杀敌,立功报国!

现在,帖木儿要来了,听说会有数十万之众,野心很大,想要一口吞掉大明。呵,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帖木儿!

你以为征战几十年,横扫诸多小国就能欺负大明了吗?

你以为倾国之力,赌上自己的一切,大明就会颤抖吗?

你以为大明只会防守,任凭你侵略而无动于衷吗?

不!

你错了!

你不知道大明有一位雄才伟略的君主,不知道他多年努力经营的成果,国富民强,岂能容你蛮夷来犯!

你不知道大明军士已焕然一新,都有着杀敌报国,战死沙场而不后退一步的意志!

你更不知道大明的匠人有多可怕,他们制造出了足够让你惊喜的礼物!

来!

来吧!

让我们在战场上对决,看看是我们惨败退回关内,还是你在此折戟,让黄沙证明你不过如此!

袁岳心潮澎湃,纵马长啸:“斩得敌酋首,作杯头颅酒!送我兄弟醉,就在这个秋!架,走!”

“哈哈,斩得敌酋首,作杯头颅酒!好诗好诗啊……”

一旁的大头兵梁关称赞。

袁岳很舒坦,看了一眼差点掉下马的刘启夏,嗯,这个家伙也是识货的,听懂了,不愧是京师来的。

刘启夏差点吐血,自己不是欣赏,是鄙视,鄙视啊。

河西走廊,张掖。

临松薤(xie)谷内,一位年过五旬的儒士盘坐在高处的山石之上,屏气凝神,四方云霭似在头顶飘过,清风幽谷,碧峰清泉。

远处是冰雪覆盖的祁连山,纯洁无瑕,宛如安静的仙子正在凝眸。右手边是如龙吟的瀑布,一股股激流从悬崖峭壁奔涌而下,落入龙潭。龙潭内水雾升腾,如极乐仙境,令人沉醉。

“先生。”

弟子陈征喊了一声。

郭三省缓缓吐息,看着走到近前的弟子,问:“有消息了?”

陈征凝重地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两封信,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道:“颜回之后颜宝、冉求之后冉忠,两位大儒都已回了信。”

郭三省接过信,看着有些犹豫的陈征,开口问:“有何事瞒着为师?”

陈征行了个礼,认真地说:“弟子不敢,只是弟子出山之后,听闻了许多事,不知当不当告诉先生。”

郭三省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子,有什么不能说的?”

陈征看着头发有些花白的郭三省,说:“先生曾给弟子们讲述过,在大明极西有个厉害的人物,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