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劫听闻了开运河的消息,这一路上不少人谈论此事。

“这运河是千年基业重地,不可不争啊。”

道劫明白这条河道的重要性。

朱权重重点头,确实如此,

道劫见朱权身边有不少人,便也没多说,转而说起出道法。

朱权自是兴趣盎然。

从道劫到来的这一日起,朱权便日日与其论说道法,两人十分亲密,堪称形影不离。

眼见道劫如此受朱权信任与器重,一干船上之人也不再盯着道劫。

这一日,外面大雨。

朱权与道劫坐在船舱之内打坐,油灯的光算不上明亮,时不时晃动两道人影。

道劫沉思良久,见没有其他人在场,终于打破了安静:“王爷在这里,可谓识破尘寰,樊笼跳出,飘荡幸无拘束。只是,般般事当真已是放下,享受这真常清福,任由昼夜奔波,都已无他想?”

朱权微微睁开眼,看着道劫,凝眸问道:“道长这是何意?”

道劫沉默了下,凝重地说道:“如今天下大势已悄然而变,大明国力蒸蒸,已无他法可破。然而在非洲,在这运河两岸,以王爷的胆识、才华、能力,大有可为。听闻西方羸弱,动辄就有帝国,像什么拜占庭帝国,不过已衰落得不成样子,还有奥斯曼帝国,听说只是个空架子。”

“王爷若能控制这运河,拉起一批人手,以宁王之能,以兵力之盛,杀出一个不输大明疆域的帝国来,不算什么难事吧?这可是宁王的大机遇,一旦成功,天下便会以宁王为尊。到时,这里也不是不能有九五之尊!”

朱权深吸一口气。

九五之尊?!

这是想让自己当皇帝?

好大的野心!

朱权看向道劫的目光有些锐利:“道长这话,是让我等做不忠不义之人,背叛朝廷啊。”

道劫呵呵一笑,正色道:“王爷还请息怒,容我将话说话。”

朱权沉默。

道劫站起身来,抬手虚空一点:“大明朝廷远在万里之外,鞭长莫及,这就是王爷最大的机会与可能,这是其一。其二,非洲也好,马穆鲁克也好,威尼斯、奥斯曼、拜占庭等等,都没有谁能充当王爷的对手!敌人羸弱,王爷强盛,横扫之势已成,王爷若要控制这一片天地,不出五年,足够了!”

“再说其三,一旦控制了马穆鲁克、奥斯曼等地领土,王爷便可以挥师向东,对帖木儿国动手。如今的帖木儿国已没有了帖木儿,只不过是一个软弱的哈里主持大局。哈里无论是作战能力上,还是治国能力上,都无法与宁王相提并论,一战便可败其军,灭其国!”

“控制了非洲,控制了帖木儿国等各地领土,王爷治下百姓将是几千万众,到时拉拢起百万大军不过是一纸命令的事!遥想当年,帖木儿不过是河中一个不起眼的人,可他能成为这片土地最杰出的征服者,打败了一个又一个强敌!王爷远胜于此人,为何不能当这片土地的皇帝?”

朱权眉头紧皱。

道劫继续道:“以王爷的手段与心性,完全可以借大明朝廷之力,化为己用。让朝廷为王爷提供源源不断的粮食、物资、火器与兵力,从而完成征战,并在这个过程中,将忠诚于大明的将领清理干净,换成宁王的嫡系,最终控制整个军队!”

“千古基业,只在当下。若王爷不敢放手一搏,那就将错过这绝佳机会。想当年韩信,若不是他犹犹豫豫,最终怎么会落得惨死于竹刀的下场!何况宁王此举并非在大明分疆裂土,而是在大明之外开疆辟土!”

朱权沉默良久,双手掐在腹下:“你到底是何人?神乐观的道士可不敢说出如此话。”

道劫整理了下道袍,跪在了朱权面前,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包裹的东西,递给朱权:“我乃是棋手弟子道劫,奉棋手之命,将这令牌转交给宁王!”

“棋手?!”

朱权脸色一变,伸出手接过东西,打开锦帕,看着眼前熟悉的古今令牌,朱权几乎要崩溃。

我去,什么情况?

我刚丢了一块,这又给我送来一块?

这玩意还丢不掉了不成?

道劫沉声道:“天下堪称棋手之人,除建文皇帝外,唯有宁王。这第二代棋手,便是王爷!”

朱权喉结动了动。

棋手的黑字令!

可怕的棋手,谋划了一出出瞒天过海之计,整出了无数动乱。他可以说是极可怕的存在,回头看似乎建文朝大事件里都有他的影子。

白莲教地方作乱,阴兵潜藏金陵,藩王接二连三的造反!

这是棋手令,掌控天下黑暗力量的最高手令!

朱权心头说不出来的难受,丫的,这玩意早几年给自己,说不得跟着朱老四一起造反了,可现在给自己还有个鸟用?

阴兵都没了,古今、棋手都被玩死了,给自己这令牌还能调动谁?

再说了,这里是红海,不是大明,没有阴兵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