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靳长殊正站在花坛旁,花圃里种的,都是国外运来的芍药,此刻开得正艳,月色下,若一团团烧得极旺的火焰。

靳长殊长身玉立,带着默然冷意的眉眼,如玉如琢,却在望见宋荔晚时,浮出一痕温柔之色。

桑梏在几步外停下,叮嘱宋荔晚说:“他若有什么无礼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替你撑腰。”

宋荔晚闻言有些啼笑皆非:“知道啦,当着你的面,他能做什么?”

安抚完了桑梏,这才上前。

两人刚刚分开,宋荔晚想不出来,他能有什么事情,又要这样特意跑一趟,站在他面前垂着眼睛,不咸不淡问:“靳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有东西忘了。”

宋荔晚却觉得,他只是托词:“什么东西,还累得靳先生特意跑一趟,让人送来就好。”

他看出她在想什么,淡淡一哂,漆黑的眸子望着她,似笑非笑说:“倒是不方便被人看到。”

说着,他递来个袋子,宋荔晚向里一看,霎时红了脸。

竟是她腿上套着的一边吊袜带。

这是防着长袜脱落,夹在腿上的一样摆设,可她刚刚急匆匆地穿衣,居然给忘了。

袋子在指间被揉皱了,宋荔晚简直没脸看他,只能敷衍道:“多谢靳先生,只是这东西,你满可以找个地方扔了。”

靳长殊领口的领带解了,衣扣没有系到最上面,解开三颗,露出修长的颈同清隽苍白的锁骨,他永远是骄矜冷贵的,难得有这样慵懒的一面,嗓音低沉地“嗯”了一声,离得近,倒似响在耳侧,撩拨得要命。

“宋小姐说的是。”

顿了顿,又意有所指说。

“下次一定。”

作者有话说:

何物比春风?歌唇一点红。——辛弃疾《菩萨蛮·席上分赋得樱桃》

在别人的地盘欺负别人的小公主,也就靳狗能这么不做人了

靳长殊:下次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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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加了几百字的细节,大家记得回去看一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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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和他有下次!

宋荔晚顶着桑梏有些狐疑的目光, 努力维持自己面上的冷静,却不必对镜自照, 也能感觉到, 自耳垂开始,自己的肌肤滚烫,一线泛着桃花的红。

背后靳长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刺得她下意识挺直了背脊,对着桑梏说:“走吧。”

桑梏却不动,还站在那里看着靳长殊, 宋荔晚轻轻拉了拉他:“怎么了?”

“他给你送的什么东西?”

宋荔晚脸红得更厉害了, 故作淡然地随口说:“小东西。”

“小东西?”桑梏嗤笑一声,落后一步, 故意将她挡在身前, 也挡住了身后靳长殊投注来的目光,“瞧你们两个如胶似漆的样子,小荔晚, 现在是不是觉得, 嫁一个这样的老公也不错?”

不错吗?

宋荔晚脚步微微一顿, 面上的热意被夜里微凉的风拂过,也渐渐冷却下来。

天上闪着一颗孤星,遥遥地凝视着无边的旷野, 京中郊外的山巅, 峰林唱晚,千顷松柏于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

这一刻, 世界也静谧, 唯有心底, 无法言说的情绪, 鼓动着,想要破茧而出。

可到底,宋荔晚也只是说:“我和爸爸说了,要给我点时间。哥,我这次输给了靳长殊,未必下次还会输。”

桑梏凝视着她如闪烁着星芒的眼睛,半晌,才移开视线,语气中不带半点不悦地柔声道:“你想做什么,哥都帮你。”

“谢谢哥哥。”宋荔晚终于笑了,甜蜜道,“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她和桑梏兄妹感情极好,可一想到靳长殊,就又头大。

按靳长殊这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他既然已经取得了同她的婚约,一定就不会再轻易放手了,想要再找到这样能够占据上风的机会,就更加难了。

宋荔晚有些忐忑不安地等着靳长殊出招,可等了再等,这天之后,靳长殊居然没在出现了——

说没出现也不太精准,他人没在,可是助理却总出现,鞍前马后地跟着她,不是给剧组送吃的,就是给她送花。

整个剧组从刚开始的“靳总在追宋制片好浪漫”;

到后面的“靳总什么时候才能追到宋制片啊;

再到最后的“靳总和宋制片结婚的时候,会不会请剧组的人喝喜酒啊”。

可谓是从开始到结尾,已经安排好了整个流程。

宋荔晚对此表示:……

随他们去吧,至少给剧组增加了一点欢乐的八卦氛围,也算是她做出贡献了。

随着孔如琢的进组,电影拍摄过程稳步向前推进,宋荔晚要忙的事情却也更多了。

电影上映之后的一应宣传,和各大影院院线的场次铺设,样样种种,都需要她这个尚在起步阶段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