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刚到学校的黑崎一护就被自己女朋友没收了备用钥匙。

她拿走钥匙的理由是:“我最近要需要重新考虑一下钥匙的归属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起太早没睡醒,他感觉这种话听起来像是分手宣言。

于是想都没想,伸手拽住了她,“等等。”

她回头看了一眼他,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情,“怎么了?”

“我……”一时拿不准她的态度,他有些支支吾吾,“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你来找我只是想拿个钥匙吗?”

“不然呢,”朝仓玉绪挑了一下眉毛,“而且这种问题不应该抛给我,之前找借口不见面的人可不是我。”

两个人在教室门口站着,窗户旁边明显的不明显的眼睛站了一排,盯得他后背毛骨悚然。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死死的,思考了片刻,抓着她的手就往楼梯上走,“跟我来。”

余光瞥见朽木露琪亚在玻璃窗后面瞪得像个灯泡,充满八卦之光的眼睛,她忍住了说实话的冲动,一言不发地跟着他。

黑崎一护的好朋友浅野启悟是个满脑子荷尔蒙的青春期男高,他总在黑崎一护耳边念叨自己满是奇思妙想的幻想中那些青春言情剧剧情,这里面总是有个固定场所——天台。他在这里热衷于幻想整个流程,表白,恋爱,热恋,分手,并且对每一段关系都有着深刻的感受,感情在尚未经历之前,就已经到位。

甚至有些过分到位。

以至于黑崎一护在同一个场景下,微妙的,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点可以称之为触景生情的情绪。

“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凶。”不过这大概对朝仓玉绪不起作用。

“有……有吗?”气氛一下就大打折扣。

“你要跟我发脾气吗?因为我拿走钥匙。”

“怎么可能。”

“那你总应该说点什么,别老发呆,天台很晒诶。”这会儿快到午休,太阳直挺挺地杵在头顶,晒得人眼花缭乱。

话刚到嘴边,像是想起了什么,全被咽了回去。黑崎一护无法直视她的眼睛,又开始吞吞吐吐,“我确实……有话想说。”

“那想说什么?要和我解释最近为什么总是那么多借口不见我吗?”

显然他低估了自己女朋友直言不讳的本事,被堵了个正着,原本打好的腹稿一下忘了个干净,“我……”

“好吧,看来你还没找到新的借口。”她有心调戏,故意这么说。

“不是,”他急得一脑门的汗,眼看她转身就想走,连忙拦在半途,“我没有找借口不见你。”

“那你在忙什么呢?”

“……”他又沉默了下去,小心翼翼地靠近,伸手去握她的手,见她没躲开,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望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安又紧张,像在纸箱里等待被领养的小狗,“我有不能说的理由,玉绪。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会和你解释,等我几天,拜托了,就几天。”

她心软了,嘟嘟囔囔地挪开脸,“真是的……”她叹了口气,“我又不是等不起,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再看下去,她都快产生负罪感了。

“别生我的气,玉绪。”

朝仓玉绪发现自己的男朋友无师自通了一点奇怪的技能。

一点委婉的,她拒绝不了的技能,“……我不生气。”

他又来了,额头几乎要凑到她的额头上,“那……你的钥匙。”

她看着那双眼睛,忽然起了点别的心思,“你想要回钥匙?”

“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有个条件。”

“条件?”

从黑崎一护手里抽出自己的双手,捧着他的脸上去亲了一口,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脚步轻快地走出天台,留下一句,“放学来剑道社找我吧。”

于是,黑崎一护就像咬着鱼饵被拖行的鱼一样,迫不及待地游到了剑道社门口。刚进门,就接到了朝仓玉绪丢过来的一把木刀。

她说:“一对一,赢了就把钥匙给你。”

从小道消息那得知此事的朽木露琪亚咂巴了一下嘴,低头看着垂头丧气的黑崎一护,心情无比复杂地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备用钥匙。

多此一举地问:“所以,结果怎么样?”

“输了。”

后面几天没有额外任务的时候,黑崎一护几乎都泡在道场。

然而钥匙一直在朽木露琪亚的口袋里没挪过窝。

虽然拿回钥匙的进展并不乐观,但黑崎一护在不间断地尝试下实力有了大幅度进步,副业倒是干得得心应手。而且眼看处理虚的时间越来越短,他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能回去能继续和女朋友约会。

为了弥补之前造成的误会,他对陪练这份没有回报的实习工作抱有相当高的热情。

热情到朽木露琪亚都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继续占着钥匙。

她赶回公寓的时候,朝仓玉绪正在厨房,站在玄关就能闻到那边散过来的浓烈的咖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