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风离开的脚步停下了。

“薛总,”他说,“关于我答应过您的事……”

他似乎在沉吟。

薛显宗心中突突一跳,有很不好的预感。

“怎么?”他问。

穆流风思索片刻,没说出口,只是又向他一颔首,“以后再说吧,薛总。祝您和家人新春快乐,吉祥如意。年后见。”

他走时飘落一句低低的“当然,更希望不见”。

这小子,这可恶的穆流风。

薛显宗很痛苦,头痛得想撞墙。

他眼睁睁看着穆流风和善如春风,跟谁都能聊上两句,各路大佬明星都对他颇为青睐。

甚至,别的公司的经纪人,乃至老总,好多也在跟穆流风打招呼。

薛显宗的失控感越来越强,不由得握紧双拳。

他跟穆流风,曾经也是很好的关系。

直到有一天,他失控了。

如今,薛显宗可以忍受穆流风与自己没有任何特殊的关系,甚至对自己避之不及。

但他不能忍受穆流风跟别人有不寻常的瓜葛,最重要的,不能忍受穆流风的经济价值,受到任何损害。

穆流风是十年难得一遇的王牌,是必爆的瑰宝,这是他从对方最微时,以最小成本获得的黄金资产。

穆流风这个人,控制起来难也不难,因为他人品正直,心地善良,还知恩图报,重感情。

所以只是冷嘲热讽,不至于完全翻脸。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把穆流风死死拿捏在自己手里。

绝对,不让对方挣脱。

穆流风要进行最后一次彩排时,薛显宗走了过来。

“安排好了,”薛显宗说,“全开麦,你自己调整好,别出问题。”

穆流风微怔,终究也没回话。

他很清楚,在这种晚会录制现场全开麦,甚至不能算合理的诉求,不是容易协调的事情。

薛显宗是个可恶的人,太会让人欠他的情。

薛显宗又说:“你之前的版权官司,我快解决了,争取明年这个时候,就能让你在台上唱自己的歌。”

穆流风垂着眼,“官司我自己也找了路子,您不用太费心。”

“要的,”薛显宗说,“我除了费心,也费不了别的。”

穆流风直白道:“一年前我就说过,除了给您挣钱,我什么都给不了,还明确表示过,希望我们可以保持距离,不要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触,不然我会考虑解约。”

“知道,记得,了解,”薛显宗推了一下眼镜,显得又斯文又浑,“提都别提‘解约’两个字,我也没说我要别的,你不用紧张。”

“无论是官司还是大夫,都是我分内的事情,你不要连这些都有负担,涉及钱时我有多专业,你应该很清楚。”

穆流风想了很久。

他跟天瑞的经纪约还有三年,违约金是天价,何况公司没有任何亏待他,他根本没有合理的解约事由。

甚至薛显宗的“失控”,也被他一拳解决了,后来没再有过。

如果在某些方面惹恼薛显宗,他不会来让穆流风吃苦头,倒是很可能去搞正在走红,但不乏“黑料”的顾承佑。

在这个圈子,薛显宗的能量绝对不容小觑,搞个把殷美华,不是问题。

穆流风沉沉地想:不能轻举妄动。

薛显宗虽然精明而理性,手段稳且狠辣,是条可怕的老狐狸,人性却没那么的坏,尤其是在赚钱方面,确实专业靠谱,绝不至于突然发疯,搞得大家难以收拾。

他跟薛显宗握了握手,像是商务合作订立了契约。

“谢了,薛总。”穆流风说,“放心,我也同样专业。”

可惜,fg这东西,旦立必倒。

小年夜。

顾承佑一家围在电视机前,等穆流风的表演。

穆流风终于上台,先是唱了一首难度颇高、仙气飘飘的影视原声,又在另一个台,唱了一首张力十足,甚至有些惑人的摇滚风格单曲。

殷舒华被迷得眼睛冒星星,顾延年也一直称赞“很有艺术水准”。

只有顾承佑听得眼眶发酸,莫名特别感动。

穆流风是全开麦,而且几乎没修音。

他的嗓音是完美的,表现力是惊人的,当然,外貌和妆造也是绝伦的。

镜头直接怼脸拍,穆流风还是好看得足以让任何此时点开频道的人,驻足观看,忘记换台不说,看完还想再看一遍。

无论什么人见到穆流风,都很容易爱上他,无论什么人,看过穆流风的舞台,都很容易成为他的粉丝,甚至开始为他发疯。

果然,当天晚上,穆流风这两首歌就上了热搜,舞台在各大平台疯转。

有人说“肯定是对口型,但百万调音师确实有点东西”。

穆流风的粉丝一般疯得比较理智。

他们直接开始上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