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仅贴着几块避免结疤的特殊贴片。

被窝里他和她同样一丝不挂,彼此的小腿也紧贴在一起。皮肤仿佛沾着甜甜圈一样的糖霜。短暂。美好。但会在温度与摩擦中融化,露出真实的骇人样貌,幽幽冷香的血腥。

对于她的阿姐,秦销早已过了“希望她在乎”,“又怕她在乎”的那个阶段。

汪盏曾经是他的消遣。

现在是一具意外被挖出来,早被他遗忘的骸骨。

他清楚明白此刻塞在喉咙里,咽也咽不下去的冷铅,与内疚和罪恶无关。

使他气愤又恐惧的是时间。

能将汪悬光禁闭于自己疆土上的时间有限,她的镰刀迟早会落下——他当然不会束手殉道,但也可能被她一手切断颈骨。

他从未奢望过永远,所求的只是这些温柔良夜可以长至无限,祈祷黑暗的河面上不要吹起一丝波纹。

“咳……”

深秋的空气太干,加湿器让汪悬光有点过敏。她在睡梦中吸了两下鼻子,颈侧的筋脉随之一动。

秦销注视着那薄而白,几乎透明的皮肤,下方血管一览无余,但他清楚这里奔流的是冰冷的毒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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