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要做权谋家

凌晨五点。

徐敬西简单套件浴袍,离开卧室,在露台忙事。

靠在休息椅里,眸色猩红,大概是没满足。

schreyer不敢多看,继续陪他处理没处理完的工作。

他焚了支烟抽,孤独且沉默,润完喉咙的烟瘾,才打开保险箱里的公文。

schreyer帮他取印章压在印泥里,随后递给他:“刘怀英遗留的问题,芝加哥方说已经处理妥当,让您安心,倘若以后有交易,继续联系。”

他懒得理会,认真翻阅公文。

事隔近半年,突然安静。

没有任何对手,他人更显孤独,长指随意翻页:“你有话说?”

“他就那样吧,状态时好时坏,不见任何人的探视。”schreyer说,“他说,他和你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会叫你敬西哥,他母亲明明是唯一一个可以往来徐家大门的常客。”

薄情寡义的男人冷笑,不起波澜问,“其他的。”

schreyer说:“他住的墙上都是黎影两个字,他偶尔花钱让狱给他带向日葵,嗯,其实他名下的别墅里都是黎影以前的画作,画作是他自己的钱买。”

见徐先生认真盖章通过部下提议的商业暨批文,没有回话,似乎还想听。

schreyer隻好小声补充:“他说,骨子里最疯的人其实是你,你没发现,你这一生满身满骨是贪婪欲,从不会满足现状,隻适合一个人独活在你的世界里稳权,布局交易,并不配拥有任何人的真心相付。”

——不把任何人的路堵死,都不是他徐敬西

对此,徐敬西眉眼不起色:“倒杯茶。”

三个字,表明他不想再听,也不愿再理会刘怀英。

schreyer能懂他,倒好一杯七分满的白茶搁在他手边,站在露台的围栏发呆。

这种人倘若活在古代。

如若手里无权,绝对是谋逆第一人。

先生,天生要做权谋家。

schreyer最喜欢他这点,却也最忌惮他这点,认识7年了。

先生家世都好到不需要联姻,好到自己不需要任何人扶持,孤寡活着,对未来婚姻从没有任何规划,一副有没有都一样的淡淡感。

喜欢谁就强留在身边,不喜欢看都不看一眼。

心不需要归属,始终扑在大事琢磨。

分分离离过来,可能,他真的忽略了黎影在他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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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炎热的夏季初,吹密歇根湖的湖风,本对生活状态十分满意。

拍卖合作顺利进行,一步一步在朝她的梦想路高升。

徐先生谈不上常驻,住几个夜晚,便有事离开,偶尔晚上,直升飞机降落于园内草坪,上楼拎她起来作陪吃晚餐。

再后来,徐先生去西雅图。

据说让费雷德由理事长上升参与他这个幕后老板才有的集团行控资格。

5月初。

本太阳高照,可到下午刮起大风,阴霾笼罩芝加哥高楼大厦,大雨要来。

结课。

黎影边离开教室,边刷手机。

突然发现表哥的朋友圈频繁出现在医院,不对劲,好奇询问。

这通电话拨给王燕禾女士。

王燕禾女士耐心说:“你外婆几天前昏迷,躺在医院,做了脑梗手术,还是没醒,都在等她醒来。”

听完,黎影看着学院封闭走道的往来同学,有人热情用法语同她打招呼,她没听见,举着手机,整个人痴痴愣愣像被抽掉灵魂。

不知道怎么离开学院,耐心听王燕禾女士说明情况。

“医生怎么说。”

王燕禾女士声音都哽咽了好多:“他们建议等。”

答案不明确。

完全顾不得一切,匆忙请假,买机票。

远在隔壁西雅图的男人,她没打招呼。

一个人落地东市的附属医院,轻轻推开23楼病房的门,里面有王舅舅和王燕禾女士。

躺在洁白床上的慈祥老太太闭着眼睛,脑部和手背皆是她看不懂的仪器同针管。

舅舅拉椅子,陪她坐下:“就不该告诉你,就知道你会跑回来,学分怎么办?”

她看着病床上的人:“外婆重要。”

“不是说想今年毕业?”

掖好被子,黎影摇了摇头:“没事,课程我自己补。”

舅舅在安排:“我来守夜,你先去睡觉,白天再过来。”

她不肯,愿意今夜住医院作陪。

王燕禾女士和舅舅回家给她带饭。

深夜,空荡荡的病房只有仪器‘滴、滴’声,小姑娘拿出平板画画,默默地守。

明明过年的时候还乐呵呵,硬给她塞红包,还说‘就你没结婚,小孩堆里,你年纪最大,红包就该拿最大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