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不以为然道:“小伤而已,不算什么。”

“万一伤口感染了,或者撞得脑溢血……”

温见雪话未说完,谢琅大步流星,径直朝门外走去。“温郎君,你好啰嗦啊,都说了是小伤。”

“除了脑后,其他地方可有受伤?你等等,我穿好衣服,给你上药包扎……”

谢琅走到门框,脚步微顿,拨了拨锥形银耳坠,道:“闭嘴,在我看来,你的安危更重要。你不要不识好歹,再叨叨,惹恼我,有你好看。”

温见雪:“……”

温见雪微微蹙起的眉松开,心底泛出层层涟漪,他噗嗤笑出声。

谢琅为什么能把在乎、看重,说得像要灭你全家一样。这就是大反派的气势吗?

谢琅已经走出浴房,顺手带上了门。温见雪烘干贴在身上的外衣,走到衣杆前,脱下随意披着的外衣,拿起中衣,有条不紊地穿衣。

经过长时间相处,温见雪摸清了谢琅脾气。

外冷内热,一旦认定你值得信任,就会对你格外好。

温见雪真真切切体会到谢琅的好,深知谢琅特别在乎他。

温见雪从未体验过被人心心念念地在乎,亲戚朋友都有很在乎的人或者事物,他知道他不是他们最在乎的,可是他很容易满足,并不期待成为他们心中最在乎的存在。

谢琅把他放到第一位,让他彷徨,感动,喜悦,有什么比放在第一位重要,让人更高兴的事?

温见雪自觉没有。

温见雪心底淡淡的孤独散去了。

自从穿到修仙界,他心底就有些孤独,虽然后面有了师父、宗主长老、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可偶尔修炼时,依然会出现淡淡的孤独,想念现代的一切。

现代对于他来说,才是家,这里不是。

温见雪清醒地知道这里不是,可是,他想不出办法回去,只能接受现实,压抑着情绪,为了生存,努力适应修仙界。

可能就是忙着生存,所以他只是偶尔修炼时,想念现代的一切,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因为根本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

谢琅走出浴房,来到庭院内,他运转灵力,迫使耳朵温度恢復正常后,拿出传音符,将遭到袭击的事告知师父与宗主。

话罢,问及乌黑光团。

黑衣人吐出的乌黑光团,融入谢琅眉心后,便消失不见了,谢琅如今怎么也感受不到融入他眉心的乌黑光团。

虽感受不到,但谢琅知晓,乌黑光团绝非好物。

“乌黑光团?”宗主听到乌黑光团,声音沉了下去,“难道是引魔珠?这就麻烦了。”

……

上界,华丽阴暗的石室内。

之前袭击谢琅的黑衣人半跪在地,不敢抬头看上座几人,恭声道:“谢琅确实是结丹初期,属下朝他吐出一枚引魔珠,他也未曾避开。”

引魔珠说白了就是戾气凝结而成的珠子,本身没有任何毒性,甚至算得上提高修为的绝好之物,但前提是,在身体彻底吸收引魔珠前,不被修炼时时不时出现的幻觉,引得走火入魔。

上座一个男人闻言,拂下桌面青玉茶杯。青玉茶杯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却并无破损。

“放肆,我们让你用引魔珠了?”男人冷声道。

黑衣人全身肌肉绷紧,道:“属下只是想谢琅放弃修炼。他若继续修炼,或许会对主上构成威胁。”

“威胁?未免太看得起他了。”上座有人开口,说话这人披着黑袍,左胸别着一枝金色莲花,他声音低沉浑厚,很明显是个老头。

无人反驳。

这老头看向黑衣人,道:“罢了,不说这事,姓温那小子呢?确定灵根受损了?”

“剑宗内的人皆是这样说的,今日早上,温见雪还炸了炉,据我们打听,是接受不了灵根受损,心态崩了,炸炉了。”

“姓温的未免也太脆弱。”上座有人评价道,评价这人从头至尾笼着层白雾,她声音温柔轻慢,显然是个女子。

“话不能这样说,毕竟是个连你我零头的黄毛小子,能有多好的心性,只是可惜了,我本想将其招收到门下。”老头道。

“当年打压剑宗,可是你出的主意。收温见雪为徒,也不怕他背后给你一刀。”女子道。

老头淡淡地笑道:“虽是我出的主意,但获利的可是大家。我其实也不愿打压剑宗,只是资源就那么多,总得有人退出。说不准以后,退出的就是你我。”

“你说起话来,真是冠冕堂皇。”女子笑道。

“退下吧。”中间端坐的中年人朝黑衣人道。

黑衣人和站在一旁的两个同伴退出暗室,可方退出暗室,三个黑衣人发出一道痛苦的声音,身体忽然爆开,变成血雾。

暗室内的人停止说话,看向中年人,中年人从容不迫道:“留着终究是祸患,杀了清静,不过动动手指的事。”

“这可是替我们办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