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态度冷硬,可能吓到江袖亭,紧锁的眉头被强制性松开,他想笑一下哄哄江袖亭,但看到他腿上的伤他就笑不出来。

江袖亭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成拳头,自言自语道,“你又生气了?”

“没有。”薄霁淡淡说完,直接在他面前蹲下,打开云南白药的盖子熟练地帮他上药。

江袖亭痛的小脸皱到一块,手死死抓着裤子边缘,揉皱又松开摊平,循环了几次,白皙的额头上沁了一层薄汗,脸色也变得苍白。

薄霁垂着眼,拧眉问:“疼?”

江袖亭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意,“疼。”

薄霁惊讶于他的坦诚,他还以为江袖亭会为了面子死撑呢。

“马上好了。”他语气松软,带着哄人的意味。

谁知江袖亭却哆嗦着说,“你不能帮我吹吹吗?”

薄霁疑惑地抬头,一度以为是他最近太累出现幻听。

江袖亭大胆对上薄霁疑惑的眸子,眼睛里泛起晶莹的泪花,可怜兮兮道:“很疼。”

薄霁垂眸错开他的视线,真的低头帮他吹了吹膝盖。

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膝盖上的伤口,带来一阵轻微痒意。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总之江袖亭觉得没有刚刚那么痛,他看着薄霁眉骨上的疤,好奇道:“是跟人打架弄的吗?”

“嗯?”薄霁疑惑抬头,额头正好怼到江袖亭伸了一半的食指上。

江袖亭见薄霁没生气,大胆地将指尖往旁边移,轻轻抚摸他眉骨上的疤,指尖传来一丝痒意,他小声说,“这里,有疤。”

薄霁握着药瓶的手轻微一抖,但很快就被他隐藏好,他往后仰头躲开江袖亭的手,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帮他上药。

被抚摸过的伤疤还残留江袖亭的温度,那股热意一路顺着传进心里,胡乱搅弄一番还不肯罢休,连带着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江袖亭见薄霁不说话,以为他又生气了,于是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好奇这个的。”

他就是想多了解一点跟薄霁有关的事儿。

“没事。”薄霁唰地起身,淡定地整理桌子,还不忘叮嘱江袖亭,“坐着等一会儿,要是还痛,就去医院看看。”

见他要走,江袖亭连忙开口,“你能等等我吗?我有事想问你。”

薄霁眸光微动, “我去买早餐。”

江袖亭立马问,“那你还回来吗?”

“嗯。”薄霁拿上手机,垂眸问他,“你吃什么?”

江袖亭坐直身体,摆摆手说,“不用给我带,你昨天给我买的蛋糕还没吃呢。”

薄霁瞥了一眼江袖亭桌子上没拆封的蛋糕,点点头离开。

江袖亭坐在凳子上发呆,满脑子都是等会要怎么跟薄霁说兼职的事儿。

他怕薄霁嫌他麻烦不带他,更怕薄霁觉得他事儿多不跟他当朋友。

其实江袖亭朋友不少,甚至可以说很多,可能是薄霁太特别,他身上那种蓬勃的生命力时时刻刻吸引着他,所以江袖亭格外想跟他做朋友。

他向往那种自由的生命力,也喜欢薄霁身上那股别扭的不服输的劲儿。

愣神间,半梦半醒的方野闭着眼起来尿尿,生怕对方撞到自己,江袖亭连忙开口,“方野,我在这儿。”

“卧槽!”方野被吓得当即表演了一个吗喽上床,整个人吊在薄霁的床上,惊魂未定地看着一脸无辜的江袖亭,“大早上的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不早了。”江袖亭指了指远处头缓慢升起的太阳,歪着头冲方野笑,“薄霁已经出去买早餐了,我腿疼,他帮我上了药,还让我别动。”

所以他乖乖在这儿坐着呢。

方野从薄霁床上下来,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你腿怎么了?”

江袖亭强忍着笑意,“摸黑上厕所撞到了。”

方野胆子比他还小,刚刚脸都被吓白了。

方野:“……”你真是笨得够可以。

“没啥大事儿吧?”

江袖亭摇摇头,低头看了一眼仍旧红肿的膝盖,跟方野说,“没事,薄霁已经帮我上过药,现在没什么感觉。”

方野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用特意强调薄哥帮你上药这件事儿,你已经说了两遍了。”

江袖亭丝毫不觉得尴尬,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我怕你记不住。”

方野错开江袖亭往卫生间走,不满地嘟囔:“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老年痴呆,不至于这点事儿都记不住。”

江袖亭没怎么听清方野的嘀咕,也没有要理会的意思,他动了动膝盖,感觉没那么疼了,扶着桌子站起来,缓慢地往洗漱台移。

为了避免薄霁等他,所以提前准备好比较好。

薄霁回来的时候,江袖亭正坐在桌边吃蛋糕,唇角还挂着奶油。

江袖亭胡乱擦了擦嘴,反而把奶油抹到脸上,“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