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後,俞安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她越来越沉默寡言,无论是在饭桌上,还是电视前,多数时候她都是不发一语,就连俞扬和俞妈妈跟她说话时也都是简单的回答几句,之後就是长时间的沉默,面无表情,神情近乎呆滞。

特别是有俞平在场的时候,或是只有俞平和俞安两人独处的空间中,俞安也不再和俞平说一句话。

并不像是赌气,反而像是一种畏惧。俞安在害怕面对俞平,这个认知让俞平的心中疼痛的无以复加,但他却再也不敢像那天那样b迫她,只能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想像以前那样抱抱她、亲亲她、安抚她,好消除她对自己的害怕,但一点用处都没有。

俞安会逃避、会闪躲,即使俞平强y地抓住她,俞安的眼神也从来不与俞平对视。

已经连续三天了,俞安的情况就连俞扬夫妻都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

「安安这是怎麽了?」俞妈妈忧心忡忡地看着俞扬。

俞扬神情是难得的严肃,他抿紧嘴唇,看了一眼站在房门口,紧皱着眉头,一脸悲伤的俞平,摇了摇头。

身为父亲,他很想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如果是普通兄妹,俞扬可能会因为眼前看到的一切,以为俞平欺负了俞安导致俞安情绪上的失调,但从小到大,俞平都是最ai俞安、最照顾俞安的人,就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俞扬找不到任何俞平可能伤害妹妹的理由。

而站在俞安房门口的俞平,看着躺在被窝中,背对着门口,只露出头顶的些许黑发,仍旧一言不发的俞安,彻底乱了方寸。

就在众人还在担心俞安这样的状态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怎麽解决时,情况似乎又急剧恶化了。

当天深夜,家中已经一片漆黑,应该是沉睡在梦乡中的时间,翻来覆去怎麽都无法入眠的俞平听见了门外传来的轻微响动,他仔细侧耳聆听,确实听到了声音。俞平坐起身来打开了房间的电灯,掀起被子下床,轻手轻脚地往声音的出处走去。

客厅此时一片黑暗,但正对着客厅的厨房中却晕开了橘hse的亮光。

俞平继续往前走,却在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时楞在原地,全身僵y的,一下都无法动弹。

只见俞安此刻正坐在大开着的冰箱门口,徒手抓起了摆在她面前地上的蛋糕,即使蛋糕上的n油已经四散到了地面上,俞安还是伸出手拼命地用手掌的侧边一点点地刮起往自己嘴巴里塞,她满嘴、满手都是n油,袖子、衣领都是蛋糕上的巧克力,但俞安却像是什麽没感觉到一样,动作迅速,两手并用,就像是饥饿了多时的人看见食物那般,疯狂的,却在深夜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等俞平能控制自己的身t时,他走上前一步,却一个踉跄单膝跪在了俞安的面前,他来不及感觉到疼痛,一把抓住了俞安继续往地上挖n油的双手,「安安!」

俞安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空洞的双眼没有半分神采,被抓住了双手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俞平,目光中没有焦距,她的嘴唇动了动,「饿好饿」

俞平低下头将耳朵凑到了俞安的嘴唇前,细碎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膜,前所未有的疼痛席卷了俞平全身,他用力地将俞安搂进怀里,力道大的似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髓里,但俞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俞平失控的叫喊声惊醒了沉睡中的俩夫妻,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俞平两人的身後传来。

俞妈妈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眼前的场景抬起手捂住嘴目瞪口呆,随之而来的是夺眶而出的泪水,俞扬紧抱着妻子的手不停地颤抖。

接下来的几天,俞家陷入了兵荒马乱,俞安白天沉睡,一到夜晚就会游荡在家里的各个地方,有时是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无论是生食熟食,只要能轻易徒手撕开包装的食物,俞安都能往嘴里塞,无论俞平他们怎麽叫唤她的名字,俞安都没有半分反应,只有在俞妈妈将煮熟了的食物端到她面前时,她才会有回应,一把抓住盘子或碗,什麽餐具也不用的将食物用手就往嘴里填。有时俞安又会出现在书房,翻着俞扬的保险柜、全家人的钱包、银行卡,嘴里呢喃的永远是同一个字,「钱。」

俞平每日每夜都无法入眠,俞扬俩夫妻毕竟年纪大了,即使有心想撑着不阖眼,但生理时钟还是会b迫他们入睡,但睡没多久,又会再次惊醒冲进俞安的房间。时间一久,三人都瘦了一大圈,俞平更是几乎jg神恍惚,但却不敢离开俞安身边半步。

「再这样下去不行的,老公怎麽办,怎麽安安会变成这样?」俞妈妈抹着眼角越来越多的眼泪,哽咽无助地抓紧站在她身边的丈夫。

「必须带安安去看医生,必须!」俞扬抓起外套穿上,就要走到俞安床边抱起她,俞平却先一步将她抱进怀里。

「我有认识的心理医生,直接去看jg神科吧。」

「jg神科可是也许安安只是」即使现代人已经渐渐接受了jg神疾病并不等同於神经病,但俞妈妈还是不想相信自己的nv儿心理会有问题。

「梦游、梦呓、长时间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