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假的!”秦大沛瞪眼说瞎话,“到了关键时刻,还得血缘关系。”

秦冬阳笑笑作数,不再争辩。

“后面有啥打算?”秦大沛仍旧问,“回诺正啊?”

“我想回朗乾。”秦冬阳说,“反正林律以后也要回朗乾。”

再转头,秦大沛特地问林巍,“冬阳要和浩澄做同事去,你介不介意?”

“你介不介意?”林巍反问。

“切!”秦大沛深表不屑,“浩子是我兄弟!”

“那就行了!”林巍淡淡然地,“有助益没敌人,又放在你干爹我师父的地界,不好么?”

秦大沛呆想片刻,“林巍子,我干嘛要认识你这臭家伙?没你就没浩子和干爹,冬阳也不用当律师了!这还真是劫数!”

林巍笑了,“才觉得,晚了!”

向乾毫不迟疑地接收了秦冬阳,“放心大胆干,有问题找我。”

池跃故意吃醋,“向律好像有点儿偏心。”

向乾笑哼,“别人都说我偏心你,你又说我偏小秦,这种官司断不完了,随便吧!”

池跃领着秦冬阳认识了一圈人,帮他把工位安顿在小梁律师边上,顺口问,“你招不招助理啊?”

“开玩笑。”秦冬阳说,“一个案子都没有,摆谱?”

“那还不快?”池跃真笑,“质疑咱们于主任的业务能力呢?分分钟的事情。林律在忙什么案子?”

“老鼠仓案还有得弄!”秦冬阳回答,“所里又帮他接了一个非法侵犯。”

“强奸?”池跃皱眉,“这年头了,渣滓还不少啊?”

“没定性呢!”秦冬阳说,“女同事诉男同事,证据链上有缺失。林律接的原告方。”

原告方颇有姿色,看上去的确是易遭垂涎的体质。年轻女子也颇目下无尘,全程都是亲属替她说话,自己则很审视地打量林巍。

林巍能在秦冬阳那里改了脾气已是史上大进步了,对他而言尊重女性的前提条件是女性也尊重他,因此很冷淡地打断原告亲属,“这么私密的事情,律师更愿意听到当事人自己的表述。毕竟在我的职业经验里,合奸不成的比例远比强奸未遂要高。”

美女愤然起身,留给林巍一个怒不可遏的背影,跑到毕永吉那里大闹了一场。

毕永吉一脑袋包地问林巍,“什么情况啊林大律师?不是说缺钱么?怎么还刻意得罪客户?弄得人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出去宣扬起来,影响诺正的声誉啊!”

“被她牵着鼻子走更影响声誉,”林巍冷哼,“让人以为咱们律师不是坏就是蠢,看钱看脸不长脑子。此女绝非善类,不接也罢。”

毕永吉不能同他一样想问题,把美女转给了钱宽藏。

结果被林巍的乌鸦嘴不幸言中,新阳小区的硬装刚刚结束,这案子就被应诉方狠狠使了一计反杀,把美女掼砸在地。

不但没有侵犯猥亵事实,鼻孔朝天还能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可人儿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搞到人,反而要面对诬告罪和讹诈罪的指控。

诺正所里议论纷纷,私下都说还是林大律师慧眼如炬看得清事。

毕永吉郁闷了好一段。

钱宽藏也很消沉,整天沉着脸不言语,小景和成蔚都不怎么敢开腔。

不知怎么的,为了坑害徐建所以暴力袭击沈浩澄和池跃的搅拌站老板王景宽消停一阵子后又通过社会关系结交上了钱宽藏。

“一笔写不出两个宽字来。”这日是没什么外人的私下场合,王景宽很辛勤地给钱宽藏倒酒,“我们这种人,混不上和名律一家子,通个字也很荣幸。”

“什么名律!”钱宽藏刚受打击,个人声望很受影响,不能与外人道,多少也露一些消沉,“讨碗饭吃,不容易干。”

“谁不是讨碗饭吃?”王景宽早摸清了他的底细,“钱那么少人那么多,肯定是不容易啊!吃点儿苦受点儿罪的不怕啥,就怕有小人使绊子!钱律说对不对?”

钱宽藏看看他笑面虎似的脸,“王老板什么意思?”

“都是吃亏的人!”王景宽态度亲热地说,“咱俩互相心疼心疼呗!抱团取暖。”

“我是搞法律的……”钱宽藏下意识说。

王景宽截住他的话,“味儿太大的肯定不让钱律干。你那同事也是搞法律的,阴招少吗?打得兄弟才能正常说话。钱律你相信我,经了这事儿,咱俩就是过命的哥们!到啥时候都相互照应。景宽别的没有,手头还算宽绰,钱律有困难尽管直说。”

钱宽藏看清王景宽堆叠笑容之下掩藏不住的恨意,心里长久潜伏的憎恶随之翻腾起来。

你他妈的林巍。

带病生存

为了抚慰瘸腿老哥的焦虑情绪,秦冬阳三天两头去秦大沛面前报到。

一天,肖非艳随口问,“巍子忙什么呢?”

“还是老鼠仓案。”秦冬阳答。

“那么难弄?”肖非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