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少夫人现在正因为这件事情抓耳挠腮?”裴玄黓问。

“知道。”

“那你想不想帮她分忧解难?”

裴玄黓就好像一个蛊惑人堕落,深渊的魔鬼一步一步引诱着面前的这个少年走向黑暗的深处。

而翁山槐就好像是被蛊惑的溺水之人。抓住了面前的这根救命稻草不放。即使知道稻草如果在途中断掉,那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黑暗甚至死亡。

“你想让我做什么?”翁山槐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裴玄黓,“只要能帮到少夫人。”

“我想让你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让你做,既然你知道了少夫人心忧之事,为她排忧解难,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回去想想该怎么帮她解决这个难题吧。

我相信你这个聪明的脑袋。

当然,顺便考虑一下我刚刚那个问题。下次再见到你,我希望能听到一个令我满意的回答。”

翁山槐不知道裴玄黓整这一出究竟想干啥?

又是让自已分析问题,又是让自已给韩安白出主意。

最终裴玄黓摆摆手,让翁山槐退下了。

翁山槐离开后,小六子在一旁忍不住问了,“少爷,他一个小孩子恐怕连官员都认不齐,怎么能左右皇上的决定啊?

他能想到什么主意,才能把少夫人的舅舅舅娘给救出来?

您不是都没想出来吗?”

裴玄黓又轻笑了一声。

“我自然是没想出来。不然我让他想做什么。再说了,我作为局内之人,分析事态,说不定还不如他一个局外之人看得清楚。

有就有,没有也没什么损失。随他去吧。”

小六子点点头,“那你刚刚的那句问话是什么意思?”

裴玄黓看着被翁山槐关上的门。别有深意的说,“我只是觉得,明明可以当一头猛禽,就没必要当家畜了吧。”

小六子一时摸不着头脑,“少爷你的意思是,你很看好他?”

“且看吧……”

裴玄黓说完这个模糊的回答,随即就站起身。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

裴玄黓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觉得我能去哪?”

小六子嘿嘿一笑,“我知道,您一定是要去找少夫人道歉去。”

“你怎么这么会猜呢,再这么猜下去,我这个大司马府可是容不下你了,外边少了你这个摆摊的神算子,可真是百姓的一大损失……”

“少爷,你挖苦我……”

“再多嘴就让你去送泔水……”

……

另一边的韩安白和之桃细细琢磨着裴玄黓的优点和缺点。

主仆两人琢磨半天,发现裴玄黓这个人是真的没得挑。

最终,之桃在旁边弱弱的说,“小姐,要不你就去找裴中郎将道个歉吧。

人家也是好心提醒你,是你自已得理不饶人……哦,不对。没理也要犟三分。

毕竟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嘛,这事情总得过去,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位高权重的跟你道歉,有点难办,要不您就先给他一个台阶,看看他下不下?”

之桃说着,被韩安白白了一眼。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知道什么叫床头吵架床尾和吗。净胡说八道。”

“唉呀,小姐,我是不知道这个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到底啥意思,我就是听人这么一说的。

但是话糙理不糙啊。你跟裴中郎将总不能一辈子不见面了,总得有个人先搭话吧。再说了,这件事情,人家裴中郎将那里没做错什么……”

韩安白叹了一口气。

端起一旁之桃给她倒的茶。

茶水已经凉了,她端起茶喝了一口冰凉的茶水,顺着食管流到胃里,冻的人一个激灵。

之桃看着韩安白打了个寒战,立刻站起身。

“小姐,你要喝茶你跟我说呀,我再给你热一下,给您添点热水。”

韩安白摆摆手。

“不要,这样清醒。”

“小姐……”

最终,韩安白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站起身来。

“小姐你要去哪儿啊?是要去跟裴中郎这样道歉吗?”

韩安白瞪了之桃一眼,“就你长了嘴,就你会说话。谁要跟他道歉,我不过是去外边看看风景而已。”

之桃把嘴捂起来,然后眉眼弯弯的偷笑。把手松下来才说。

“是是是,小姐,你只是去看风景。那需不需要我陪你一块看风景啊?”

韩安白站住脚步抬起手,用食指点了之桃的额头一下。

“臭丫头,你小心我把你嫁给韩丞相府斜对面的那户人家。”

韩府斜对面那户人家里边有一个弯腰驼背,满脸麻子,腿瘸眼还瞎的人。

之桃听着韩安白的威胁。立马把嘴闭上了。

看着韩安白越走越远的背影。在心里偷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