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奇怪,而现在他被领着看到这些臂箍,越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esp;&esp;你想想啊,他肖兰时一个外人,之前还撞见旧族的一个重刑犯,被莫名其妙地叫了声“主上”,然后那重刑犯就突然暴毙而亡,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谁不得多少说一句离天地之大谱?

&esp;&esp;这么想着,肖兰时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背后发寒。

&esp;&esp;他阴森森地打量着金雀的侧脸,狐疑。

&esp;&esp;这小子,他妈的不会是想把我带到没人的地方打死吧?

&esp;&esp;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金雀皱着眉头对视过来:“这么恶心地盯着我干嘛?”

&esp;&esp;肖兰时:“呵。”

&esp;&esp;金雀眉宇间先是一愣,然后刚要开口。

&esp;&esp;突然,不远处一个糙汉的吼声立马就飘起来了,破拉二胡似的嗓子在空中喊着,听得人都得眉头突然一紧。

&esp;&esp;“这兵符之前就说好了,谁有能耐,就拿着他。的确,我们大家都承认,之前康叔他的确是骁勇善战,我们之所不及,所以他手里拿着这兵符,我们不说什么,可是现在呢?他现在死了!他作为降兵,最后还死在金温纯的手里了!你说,你一个寡妇,还有何颜面,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

&esp;&esp;又一个极其激动的声音起来,回喊:“你胡说!你胡说八道!金康他为了护着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他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如今他现在尸首异处,连收尸的人儿都没有,你们这些个吸血的,就通通迫不及待地咬上来了!”

&esp;&esp;肖兰时循声望过去。

&esp;&esp;一个发丝凌乱的女人瘫坐在地上,衣衫褴褛,望上去像是和谁厮打过的模样,领口都被扯得松松垮垮。她手里紧紧怀抱着一个布包,红褐色的绸子,不知道里面包了什么,透过稠子突兀出几只尖尖的角,肖兰时猜着,那里面应该是一个硬木盒子类的东西。

&esp;&esp;在女人两边,站着十几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全都是一脸愁容,看看歪倒在地上的妇人,再看看对面和她说话的男人,各个都是一脸地为难。

&esp;&esp;望着打麦场上的人群,肖兰时突然就明白那黄绿色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esp;&esp;金康,兵符,死亡,争斗。

&esp;&esp;这几个词连在一起,好猜。

&esp;&esp;肖兰时估摸着,恐怕是康叔死了之后,旧部底下没有强有力的人去镇压,一时群龙无首。更何况旧部本就是一群摩罗的名门贵族,口头协议,迫于无奈才组建在一团的,如今康叔死了,谁都想趁机钻出来喝上那一口汤,所谓黄色和绿色,恐怕就是旧族内部不同派别的分裂吧。

&esp;&esp;正想着,那男人突然又狰狞起面孔来,拉起身边一个侍从的胳膊,猛地将往地上推,吼道:“我的命令现在都听不得了吗?!我让你们给我抢!我说抢啊!!”

&esp;&esp;那侍从被跌在地上,急急忙忙扶着脑袋上的盔甲就爬起来蹬腿:“是、是!”

&esp;&esp;一轰隆地,周围的其他人,不分男女老幼,停了男人的吼声,本能地也向地上的妇人扑去,另一帮黄袖的见状,一个个也都撕心裂肺地喊着“夫人”“保护夫人”,鱼贯而入地扑扎到人堆里去,扭打成一团。

&esp;&esp;一时鸡飞狗跳,混乱非常。

&esp;&esp;紧接着,金雀突然震动真气,猛地一声大喝:“住手!!都给我住手!!”

&esp;&esp;不知是因为实在混乱,还是他这一声极具震慑力,扭打在一起的两队人竟还真的停下了动作,一个个翘着脑袋,都向金雀和肖兰时这里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