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活着的人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八年。

八个春夏秋冬,一个不少。

“这里一点都没变啊,就是我的花……”苏黛揪住了江尘月的耳朵,“江尘月,你也学会偷懒了啊,我的花全死了。”

耳垂被揪着,江尘月眼里却满是笑意。

他红着眼,温声哄道:“师父教训的是,我重新给师父种。”

这三天,江尘月时不时看着她就能红了眼。

明明已经是成熟稳重的男人模样,可一在苏黛面前,又仿佛从来都没有变过。

苏黛叹气,揉了揉他的耳朵。

“对不起呀阿月,这些年辛苦了。”

……

自从苏黛去世后,冯家二老也搬去了别的地方。不过去年退休后又搬了回来,公司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冯子轩只需要当个拿钱的二世祖就行。

冯子轩提着大包小包进来时,就看到一名年轻到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岁的女孩子坐在沙发里,江尘月正在给她倒果汁。

一边倒还一边做小伏低的哄:“医生说心脏不好不能喝茶,以后我去学下厨,学调制饮料,给你做各种好喝的果汁,好不好?”

苏黛翻了个白眼,“我觉得不怎么好。”

虽这么说着,她还是就着江尘月拿杯子的手,喝了一口果汁。

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

就是不太符合她大师的人设。

不过——她现在也不是大师了吧。

两人正互动着,苏黛余光瞥到门口,“哟”了一声,笑眯眯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冯子轩。”

要说年龄跟长相全都对不上,但这女孩话才一出口,冯子轩眼泪唰地就落下了。

手里提着的苹果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去好远。

“扑通!”

冯子轩快步走到苏黛面前,扑通就跪下了。

苏黛:“……”

冯子轩:“大师?是您吧大师?呜呜呜我就知道您没死!!”

江尘月捏了捏眉心,跟苏黛交换了一个眼神。

江尘月:没错,时间或许改变了冯子轩的外貌,但并没有改变他的智商。

还是一样的二。

“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起来吧。”

就是这个语气!!

冯子轩感动得都想抱住苏黛的腿嚎啕大哭了。

不过他不敢。

抽抽噎噎地站起来,在苏黛的吩咐下去捡苹果。

苏黛好笑,看看江尘月,又道:“挺好的。”

一觉醒来,故人还在。

-

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两个多月后,苏黛的身体在精心调理下恢复得差不多了。

虽然心脏还是不太好,也不至于说走两步就喘得的步。

只要她坚持调理,以后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不成问题。

她趴在床上正玩游戏,光团嗖地飞进来,进来就开始嚷嚷。

【不好啦不好啦,宿主大人,主人的媚毒又犯啦!!】

苏黛:“?”

差点儿忘了这茬。

说起来,自从生病后就开始清汤寡水,现在,也是时候吃点肉了吧?

苏黛下床穿了鞋就往江尘月的房间走。

江尘月在浴室冲凉,脑海中的男人嘲笑他:“假正经。”

江尘月:“请你闭嘴。”

男人想让江尘月去找她。

实际上,江尘月也想。

可失去过一次后,江尘月不确定,师父到底对他是哪种感情。

他不敢去。

更何况,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还没捅开。

笃笃笃——

门忽然被敲响。

男人:“是她。”

江尘月抿唇,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走过去开门。

苏黛打量他,面色潮红,头发湿漉漉的,周身散发着寒气。

估计这八年,每次媚毒犯了,他都是这么折腾自己的。

苏黛问:“又不舒服了?”

她伸手,碰了碰江尘月滚烫的脸,“是媚毒吧?需要找个女人过来么?”

听到她这么问,江尘月一下子寒了脸。

心里也空了一大块。

“师父什么意思?”

苏黛故作无辜,“阿月身中媚毒,难道这些年就没找过别的女人纾解么?”

江尘月垂眸盯着她,不放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笑容森冷,“别的?师父指的是什么?还是师父在试探我?”

苏黛这下是真愣了,“什么?”

话音刚落,男人就已经攥着她的腕子,把她扯进了房里。

脊背贴上冰冷的门板,她被困在狭小的空间内。

男人的声音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压抑,“不能是师父么?还是说八年过去,师父这次不愿意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