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清一脸震惊地看着任枫。

任枫被看得莫名其妙, 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老公也没什么吧, 大家常叫的。”说着,他转头朝袁方喊道:“老公, 要不要喝水?奴家伺候你喝水啊!”

沈独清:“……”

袁方冲着任枫挥了挥球拍, 无可奈何地说:“不喝!”

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羽毛球, 大家出了一身的汗, 都觉得累了。回家的路上,孟正牵着沈非浊的手, 耐心听沈非浊说这一天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

沈非浊快活得就像是一只小鸟儿。

孟正重生前曾在网上接收到很多和幼儿园有关的负面-信息, 什么幼儿园老师用针戳孩子啦,什么给孩子喂不明药物啦,甚至还有猥-亵-儿童的可怕事情发生, 所以哪怕沈非浊就读的幼儿园非常正规,孟正依然会在日常的谈话中对孩子进行试探,想知道他在幼儿园里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遇到不好的事。

当然, 孟正试探得很小心, 别说沈非浊没察觉到他的试探,就连沈独清都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来,只以为孟正是在和孩子正常地聊天。

小鸟儿对着孟正叽叽喳喳,忽然无意识地告了密:“孟哥哥, 任哥哥前面说,哥哥想要孟哥哥喊哥哥老公!”他这一句话里头带了好多哥哥,也亏他自己理得清楚。

那一瞬间,沈独清简直不敢抬头去看孟正的脸色。

孟正意味深长地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啊!”他其实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先不说任枫那个人来疯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可信,其实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像都很喜欢玩认亲的游戏,孟正依稀记得,重生前的他在念高中时还做过班上好几个人的爷爷呢。哦,当时还有一个姓胡的男生,是好多人的妈妈。

沈独清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说:“我没有!”

“呵。”孟正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高冷的音节。

沈独清快步往前走着,仿佛这样心虚就追不上他的脚步了。孟正弯下腰,抱起沈非浊,用沈独清听得见的声音说:“哇,非浊,你哥哥肯定是心虚了。”

沈独清转过身,喊到:“孟!正!”

“哇,你哥哥要发火了,我们赶紧逃啊!”孟正抱着沈非浊转身就跑。沈独清果然追了过来。整条街上都能听到孟正逗沈独清、沈独清追孟正的声音。

不过,沈独清很快就意识到孟正是在逗他玩了。

沈独清毫不客气地反击道:“你真奇怪啊,让你喊我哥哥,你好像很介意。但对于我让你喊我老公这件事——虽然我没有——你好像完全不介意!”

孟正:“……”

该怎么说呢,因为喊沈独清哥哥会被沈独清当真,但喊沈独清老公完全不会被当真,所以,他确实对后者没那么介意。虽然,他同样不会喊就是了。

回到家后,沈独清先带着弟弟去卫生间洗澡,孟正则去厨房准备晚餐。他做了几个快手菜,等到沈独清给沈非浊擦着头发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正好可以吃饭了。吃完了晚饭,沈非浊待在客厅看电视,两位哥哥去厨房里洗碗。

沈独清看了孟正几眼,问:“你有心事啊?”

其实,沈独清早发现孟正有心事了,但之前他以为是自己让孟正叫哥哥的行为让孟正不高兴了。不过,在被任枫、沈非浊接连坑过后,沈独清知道孟正虽然态度强硬地拒绝喊他哥哥,但绝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他很大度的。却见孟正还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沈独清才意识到,孟正应该是在为别的事情苦恼。

“咦,这么明显吗?”孟正忍不住举起了手里正在洗的不锈钢勺子,照了照自己的脸。他明明是一个能把所有心事都完美藏在心里的成熟的大人啊!

“也不是很明显吧……但我就是知道你有心事。怎么了?”

“也没什么……”孟正下意识地否认。作为一个体面的大人,他就算有心事,也不习惯和小朋友说啊。但他刚一否认,就注意到沈独清的眉头皱起来了。他猛然想起了沈独清今天的控诉。

沈独清说,他好像总是把他当成孩子。

青春期的少年真敏感啊!

关爱青少年,人人有责。孟正把洗好的勺子筷子插回筷子筒里,说:“就……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家去年不是赚了一点钱了吗?我就想让我爸妈在市里买房子。”

“然后呢?”

“但我爸妈的理财观念都非常传统,他们只要有钱就存银行,认为这是最保险的。几百块钱就存活期,超过一千就改存定期。他们心里根本没有买房子的概念。”孟正非常无奈地说,“更何况,我们家去年虽然赚到了一些钱,却又没有赚到那么多。真要买房子的话,肯定是要贷款的,然后每个月还房贷那样子。我爸妈更不肯了,他们无法接受自己要欠银行那么多钱。”

要是家里现在有大把大把的钱,能够全额买房子,那么只要孟正好好和家长们说一说,类似于:“我和姐姐以后肯定是要在市里工作、在市里安家的,现在不买房子,以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