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手上的毛巾举了举,“给你擦一擦裙角。”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长裙,刚才上车前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瓷砖,裙摆被打湿了一小片,现在粘在腿上有些不舒服。

乔云舒原本想的是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干脆就等到回家直接换下来,根本没想过用毛巾擦。

但她没想到的是,厉寒霆竟然注意到,并且还想到要帮她擦。

他俯身低着头,用毛巾压上了,他那一块被打湿的裙摆布料,紧紧地压了压,尽量把里面的水都挤出来。

从乔云舒这个角度自下而上看去,能看到男人锐利深邃的眉眼,分明是极具攻击性的长相,在这时候看起来竟然显得温和又深情。

说实话,乔云舒此刻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裙摆上溅到的水混着泥土,肯定是挺脏的,而厉寒霆有些洁癖,现在竟然亲手给她擦。

他修长的手指上也沾了些泥水,却浑然不知似的依旧在认真地给她擦裙摆。

等到那一块布料已经被尽可能擦干了,厉寒霆才有慢条斯理地拿出另一条毛巾来擦了擦手,再拿出第三条来擦自己身上的水渍。

乔云舒讪讪地说了一声谢。

男人乌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轻笑了一下,“不用谢。你的身体本来就比我弱些,要是着凉了可就不好办。”

乔云舒轻咳一声,“你也注意身体。”

明明是一句她以为礼尚往来的话,但落在厉寒霆的耳朵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他的动作明显一顿,湛黑如墨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光亮,就连凌厉的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愉悦的情绪。

他的唇角也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嗓音轻柔得如同滴水似的,“好,听你的。”

这话说得,仿佛两人是老夫老妻,像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正在嘱咐丈夫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似的。

乔云舒白了男人一眼,想要拿出手机,问一问陈圆圆有没有等到王文礼。

但厉寒霆却突然出声,“话说回来,你刚刚以为我要做什么?”

乔云舒没料到他竟然还记得刚才的小插曲,而且还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了。

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很快又恢复成了镇定自若的模样,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啊。”

“是吗?”厉寒霆眼神越来越意味深长,他微微侧过身来,嗓音低沉沙哑。

“我怎么觉得,你以为我要吻你呢?”

爬山

晨雾在山林间缭绕,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中好似被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林间有不知名的鸟儿在鸣叫,悉悉索索得好不欢乐。

今天乔云舒和厉寒霆跟着外婆一起去烧香拜佛。

老人家对神佛之事都比较信服,心怀敬意,今天特地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去上山烧香。

那一家寺庙就坐落在乡村的山林上,据说是已经有百年历史了,方圆几里的村落都知道那一家寺庙,时不时就会有人去敬拜,所以那家庙宇的香火一直比较旺盛。

唯一的缺点是,庙宇在山林的顶端,唯一能通向那里的就只有一条青石板搭成的山路,没有开辟能开车上去的宽阔大路。

所以乔云舒三人是步行前往的,外婆虽然年纪大了,但毕竟是经常做农活的,身子骨还很硬朗,走那点路,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路上步履矫健,甚至没喘过几口大气。

而厉寒霆又是常年健身的人,平时的运动量很高,时常泡在健身房中一呆就是两三个小时,爬山路对于他来说只能算是热身。

但乔云舒就不一样了,她的身体素质一直不太好,当代许多年轻人都处于亚健康状态,乔云舒就是其中之一。

她平时也不怎么运动,除了工作之外,就是呆在家里捧手机玩,唯一的运动量或许就是抱抱孩子,现在猛地让她爬一爬山路她还真不行。

最开始,乔云舒还能嘴硬逞强,坚信自己可以爬到终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双腿越来越软,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用光了似的。

一缕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碎成点点光斑,洒在乔云舒的脸上,映照出了她鼻尖的薄汗。

厉寒霆侧目看向她,“你还行吗?不然先休息一会儿?”

“外婆说这几天去烧香拜佛的人很多,得早点去,不然很挤。”乔云舒呼出一口气,“继续走吧。”

走在前面的外婆回过头来,“你这孩子,我就说你平时应该多运动,不要一整天躺在床上玩手机,你看看现在的身体素质,还不如我一个老婆子。”

乔云舒为家长絮絮叨叨,也没有精力反驳了,而是点点头,气息虚弱,“是是是,您最厉害了。”

她抬头望了一眼,一望无际的青石板台阶,有些绝望了,“还有多久才能到啊?我记得小时候这条路也没那么长啊。”

“你小时候可闹腾了,一天天地上跳下跳,也不嫌累。”外婆说,“不然还是歇一歇吧,瞧你那虚弱的劲儿,以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