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自己突然送上门来,若是不利用一下,实在有些浪费了。

宋荔晚出了门,故意放慢脚步,果然听到身后,靳长殊追了过来。

她便转过身去,装作正对着墙壁委屈落泪的样子,听到靳长殊的脚步原本匆匆,却在靠近她时,渐渐慢了。

半晌,才将声音放得很缓,问她说:“是桑夺月,又欺负你了吗?”

上钩了!

宋荔晚眼睛一亮,却又背对着他,挤出哽咽的声音:“明知故问。”

他似乎有些踌躇,并不敢碰她,只是站在她的身后,迟疑片刻,才低声说:“是我没有处理好,荔晚……”

他斟酌了很久,才说:“你别伤心。”

宋荔晚原本只是趁势装出来的模样,目的只是迫着他,快点去解除婚约。可听他这样说,被他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心中莫名涌起说不清的感觉,像是酸涩,又如同倒春寒的风里,开出了第一枝桃花。

她忽然不敢回头,只是对着墙壁,慢慢地说:“我其实没多伤心。靳长殊,她说什么,都比不上几年前的医院,她说允许我留在你身边让我更难受的了。”

那些事明明已经过去了很久,她也以为自己可以淡然地面对,可在他面前,她就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他的手,终于轻轻地落下来,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宋荔晚靠在他的胸口,被他身上的焚香味道包裹,一瞬间,竟然有些不舍得挣脱。

“你明明说喜欢我,可你还让我受这样的委屈,靳长殊,你如果真的不舍得我伤心,又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把婚退了?”宋荔晚越说越伤心,真的忍不住,眼眶有些湿了,“你根本就是哄我的,你不过是仗着我傻,才这样骗我……”

“我今天会和桑老爷子说清楚,我喜欢的不是桑夺月。”他的唇埋在她的颈中,言语间,似是烙下一个个炽热的吻,“如果我退了婚,你愿意回来我身边吗?”

宋荔晚一顿,不知是被他唇上的热意所烫,还是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靳长殊等了良久,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嗯?”

若是现在不回答他,他会不会就不打算去退婚了?

宋荔晚无奈,敷衍道:“看你表现。”

他有些意味不明地轻轻笑了一声,胸膛震荡,要她的背脊有些酥麻的触感:“是吗?”

宋荔晚觉得他口气有些古怪,却又无法分辨出,他究竟在想什么:“当然。”

“那好。”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唇角扬起一个微妙弧度,似是在笑,狭长凤眸中闪烁不定光芒,意味深长地,嗓音温柔道。

“希望我们,都能遵守承诺。”

作者有话说:

睚眦必报小荔晚,信守承诺靳二爷【。

?

47

桑梏进房间时, 桑茂正在抽烟。

桑茂年轻时候喜欢抽雪茄,等上了年纪, 就只抽烟斗了。他收藏了百八十个烟斗, 各个都是精品,可他最喜欢用的,却是十年前, 妻子宋风泠亲手为他做的那一只。

屋里浮着一层会白色的烟雾,桑茂坐在桌后,正闭着眼睛吞云吐雾, 桑梏一进来差点被呛死, 拿着旁边的一摞礼单扇了扇,捏着鼻子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儿烧火做饭。”

桑茂不睁眼看他, 叼着烟斗问:“臭小子, 滚进来干什么?”

“来看看大寿星。”

桑茂抬手,指了指门。

意思很明白,让他滚出去。

桑梏嬉皮笑脸道:“怎么这么不友好, 我可是带了寿礼回来的。”

“带了什么?”

“我把荔晚带回来了。”

闻言, 桑茂睁开眼睛, 目光炯炯地看向桑梏:“她人呢?”

“在外面没进来。”

桑茂瞪他一眼,飞快地起身:“你怎么把她一个人放在外面!还不给我喊进来!”

“您老先缓缓。”桑梏见他已经打算往外走,连忙拦住他, “您这么跑出去, 像什么话。”

桑茂横眉冷对,看桑梏一脸淡定, 随手抓了桌上的砚台丢了过去, 桑梏轻轻侧身躲开, 可衣角还是被溅上了墨汁, 他也不生气,照样轻描淡写说:“就您这个脾气,我是荔晚,我也不想回来。”

“老子……我脾气怎么了?”

“您自己觉得呢?”

桑茂吹胡子瞪眼,最后还是坐了下去:“我是为了你们好。”

“没有‘为她好’,荔晚自己也好好长这么大了。”桑梏弯腰,把砚台捡起来放回原处,“您自己琢磨琢磨,若是您,甘心情愿被这么管束吗?”

桑茂做大家长做惯了,一向是一意孤行,听不得别人半分忤逆。若是平日,桑梏敢这么和他说话,早就被他请了家法来打,可唯独是听到和宋荔晚有关的事情,难得反思起了自己。

他沉默不语,桑梏就知道有戏:“您不知道,小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