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一笑后,并肩走向路的尽头,步上长长的,杏叶落满的石阶。

也有一片杏叶落在了江代出的发顶,他感觉到了,伸手揉落,回头朝贺繁展颜一笑。

让贺繁不由想起一句诗:春日游,杏花开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殊不知江代出回头时,看着他眉眼如画,额发纷飞,心中也有同样的感觉。

像儿时许多次那样,江代出迈着长腿一跨几个台阶,总把贺繁落在后面,催促的语气并不是很认真,永远带着笑。

贺繁时不时与转过身的江代出对望,走一会儿,歇一歇,等上到一个缓台,江代出也会停下来等他,冲他招手。既怕他累着,又欣喜他总是会跟上。有时还把手握成喇叭的形状,喊他的名字,给他加油。

初秋的碧空清朗,高远处时有流云。

江代出已经走上了最高处,一会儿望着拾级而来的贺繁,一会又抬头看天。

贺繁不远,云也很近。

能再近一些吗?

可不可以再近一些?

这周围没有别的人,就算有,江代出觉得他此时也不想顾及。

他提声冲着阶梯下不远的贺繁问道:“贺繁,你听没听到那个牙医说,我长智齿是因为爱情来了?”

“听到了。”贺繁轻轻喘着气说,额角出了一点细汗。

江代出笑了,笑意不明朗,但眸子里有光,“那你说我的爱情知道我在等他吗?”

贺繁没有回应,扶着栏杆往上迈了几级石阶,半晌后,才仰起头看着江代出说:“他知道。”

江代出没料到贺繁会给出这样肯定的回答,本以为又要说他发神经什么的。

跟着他对上贺繁认真的神情,猝不及防地,心脏猛一摇晃。

树叶沙沙作响,但他只能听见贺繁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

“你说他怎么?”江代出愣愣地发问。

贺繁又往上迈了几步,已经离江代出不远了,“我说他知道。”

一瞬间,江代出感觉自己的胸腔耳畔都如擂鼓般嗡鸣,开口时声音在颤抖,“他怎么知道的?”

贺繁见江代出僵愣在那,迎着他仓皇又灼热的目光,奋力地继续前行。

隔着一小段距离,贺繁似乎感受得到,江代出因紧张激动而错乱掉的呼吸。

同自己此时一样。

他踏出最后的一步,终于爬上了这艰难的八百级石阶,与江代出站到一起,看着同样的风景。

贺繁在这时想起了某本书中的一句话:我有很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回顾过去,他所求无多,少有放纵,从不奢切什么。

但在这一时刻,他也想。

他真的很想。

等终于喘匀了气息,他抬头对上了江代出的眼睛,“他说过他不傻,谁喜不喜欢他他看得出来。”

“还有,他也想永远和你这样。”

作者有话说

崽儿们在一起啦!路过的ee随个亲亲再走好不好呀~

第94章

“砰!”

随着裁判的一声发令枪响,高二学年四乘四百米接力赛拉开帷幕,第一棒的选手们脱弓的箭一般冲出了起跑线。

因为跑道限制,这场接力的赛制是先初赛再决赛,初赛时刷掉了排名靠后的班级,剩下的六个班进行决赛。江代出跟贺繁的十一班也有幸进入决赛。

男子接力是高二学年最后一场比赛,同学们依然铆足了劲儿为自己的班级呐喊助威,拉拉队长加举旗手何薇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同赛场上的选手们一样意气昂扬。

上午他们班刚拿下接力女子组第二名,如果男子组也能拿第二名以上,他们班这次运动会的团体赛总排名就是学年第一。

因此这场接力赛就是胜败的关键。

江代出在三千米个人赛上没拿下好名次,今日有意一雪前耻,加之心情极度澎湃,自告奋勇接下最后一棒,誓要为十一班拿下这个第一。

然始料未及的是,他班第一棒同学因为起跑姿势不对,刚一冲出起跑线就趔趄了一下,险些跌倒,直接被其他班的甩在了最后面。

十一班同学齐齐惊呼,心急如焚地等着他起跑,不过幸好他站稳后发力猛冲,将接力棒递到第二棒的手上时还超过一个。

“刘赫加油啊!”

十一班众人大喊着为刘赫打气,但当中不乏已有同学灰心丧气,觉得他们班这把输定了。

“刘赫你可以的!情场失意,赛场得意,我看好你!”

场外不知是谁冲着赛场高喊一声,引得众人连连发笑。

刘赫本就有心为班争光,也不知是听到还是没听到,是化了悲愤为力量,还是他足球队边后卫的实力摆在那,等他交接给第三棒时,又超过了一个班,从倒数第二拉回到倒数第三。

这大大鼓舞了十一班的场外同学,又对着第三棒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