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蝠死了。”

“葛坤呢?”卫煜寒了眸光。

季青回道:“棠邑的县令昨夜被刺杀,朝廷还未放出消息,只道是突发恶疾,葛坤怀疑此事出自岳王君之手,土蝠身上的伤势与棠邑县令的皆出自一人之手。”

“岳王君杀土蝠作何?”卫煜撩衣起身,找出书架暗格里的卷宗翻看起来,“棠邑的县令薛道寻在棠邑蝗灾之时私吞了不少朝廷的赈灾款,也算是死有余辜,土蝠一直跟在语岚身边,怎会与岳王君有交际。”

“将军别忘了,宋二小姐的身世。”

季青抬了眉眼看向他:“土蝠能伤了郡主,也能受其主人的旨意追查岳王君,这个岳王君来无影去无踪,从不与人有任何交际瓜葛,杀的虽说是朝廷佞臣,但连皇上都查不出此人,属下只怕这人非友。”

究竟是查不出,还是不敢查,不想查,不愿查,季青未有说明,等着卫煜发话。

卫煜只觉心中肃寒冷一阵:“朝廷不可能养出此等高手,徽州就这么大,所有的人口薄我都派人查看过了,即便真有,也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习了几招绝学,朝廷养的那些个废物,官官勾结,搜刮民脂,自是有人收拾。”

季青不置可否点头,只觉是自己太过敏感了,随即又道:“将军与岳王君交过手,那鬼玑剑法有未可能是道家学术?”

“无论他是何人,都不会妨碍朝廷对我们的掣肘,眼下还有一事要做,你去寻葛坤来,我与他有要事相商。”

话音刚落,房外便传来敲门声。

“将军,郡主回府了。”

听罢,卫煜凝了双眉,他的麻烦来了,

“卫哥哥……卫哥哥?”

人还未出房门,卫煜便听到了急促呼喊:“作何,大呼小叫。”

他向来不喜嘈杂,妘姝是知道的,遂探了脑袋看向身后的季青:“季参将也在啊?”

闻言,季青忙拱手道:“见过郡主,属下先行告退。”

人一走,妘姝便拉过卫煜的胳膊娇嗔道:“卫哥哥这几日去了哪里?我和姑姑今日出了府游玩,还给你带了海棠花饼。”

卫煜仍是思索土蝠一事,应付道“我已用过晚食,你先去歇息。”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妘姝好似不甘心:“卫哥哥都还没说这几日干吗去了。”

卫煜只觉心烦气躁,岳王君的事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与你无关!”

说罢,见她很是失落,卫煜又补了一句:“伤好些了吗就跑出去,让秋葵服侍你早些睡吧。”

“卫哥哥呢?可是现下歇息?”妘姝讨好贴着他身子问声。

卫煜张了张嘴,终是不忍道:“晚些时刻我便过去。”

他是真的晚了些时刻,司刑坊里的醉春烟便是他不饮酒都能焚身,那夜他拿匕首扎进手臂里方才清醒。

他不允许有人将手伸进将军府来,即便是妘姝,他也不许有人轻害。

倏然,门外传来淅淅簌簌声音,卫煜沉了气息,待拿黑影踏进房门之时捏了桌上的水杯飞去。

一声熟悉惊叫也骇得卫煜下了竹榻:“谁!?”

“是我,卫哥哥。”

“你来这里作何”卫煜点了烛火,看清对面的女人时,兀自蹩了蹩眉,“我不是让你去歇息?”

她现在是连他的话也不听了,总是让他烦心。

妘姝眼珠环顾着书房直打转,她以为书房没人了,谁知道他黑灯瞎火坐屋子里,怪人!

“我等你一起睡。”

妘姝上前抱了他手臂,确是听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卫哥哥怎么了?受伤了?”妘姝慌张便要去掀他身上劲服。

“无事!”卫煜握住她的手,想要将人扯开。

“卫哥哥,你让我看看,我喊管家来。”

卫煜憋得气血翻涌,怎会有这般榆木脑袋之人,他若要想叫管家来早早便叫了,用得着她大肆宣扬?

“去把门关上。”卫煜闭了双眼折回竹榻坐下。

妘姝关了房门回身才发现桌上放着药瓶沫粉。

“卫哥哥怎得自己在这里抹药。”妘姝挨着他身旁坐了下来,“我听姑姑说你去追查凶手了,可是那人太过凶猛伤了卫哥哥?”

卫煜深吸了一口气,一方竹榻巴掌大得地方,她这般不管不顾坐下来,挤着他正是淌血的手臂让他想要将人轰走。

总是这般不管不顾、没心没肺,让他头疼!

妘姝将他袖袍撩开,伤势不大,但深,还在流血。

卫煜以为她要如往常一般惊呼了,但见她却是沉着眸子,安静涂着膏药,这般静谧,不似从前。

“你的伤……如何了?”

他也是第一次挂念她,言语显得生涩又生疏,好似不曾亲近的路人。

“卫哥哥的伤是何人所为?”

她竟不回他的话,卫煜禁不住攒眉,两人总是这般驴嘴不对马腿。想来他也不过是成亲之时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