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紧紧绷着,唤了几声越姜。

愈喊声音愈高,目光死死盯着她?,挪也不挪。

但,毫无动静。

如此大的声音,她?毫无动静!

裴镇眼皮沉沉一压,拳头?握紧。

蓦地,他冲外高喊,“唤尹碣来!”

“是?!”

目光又突然刺向李媪身边医官装束之人,裴镇盯他,“你看过了?”

医官脑袋压低,咽咽唾沫,答:“是?,陛下。微臣……”诊着并没问题。

但上方天子已经打断他的话,厉喝:“过来,再给她?看看!”

天子威势沉沉压来,令人胆颤,医官咽回未说完的话,拂拂衣袖赶紧起来,答喏。

到跟前后,手?指再次搭上皇后腕脉,期间因为过于紧张,指腹甚至微有哆嗦,他差点没把准。

随着时间推移,不止指腹哆嗦,他的心肝也剧烈抖了起来,因为身后天子的目光太强烈了……

额头?冒出密汗,诊了半晌,他再次跪下去,脑袋垂得极地,“禀陛下,娘娘脉象未见异常,并不是?生病。”

“那她?为何迟迟不醒!”

医官不由自主?咽一口唾沫,舌头?几乎都要发僵,“臣,臣不知……”

裴镇眉毛竖起,抬脚想?踹人。

他身为医官,越姜出事了,他就?一句不知!

废物!

“给朕跪着!”他怒喝。

医官脑袋垂得更低,不敢辩驳一词。

但他跪的老实裴镇的脸色也没多好,凝着越姜至始至终连眼睫都没动一下的情形,心越来越沉。

很不对劲。

好端端的怎么也不该是?如此情况。

就?算是?晕了,偶尔也还动一动呢!

裴镇脸色难看极了,盯了她?良久,忽而?,目光突然刺向李媪,黑眸翻滚,“除了磕着,上午还有没有其他事。”

李媪顶着压力摇头?,“回陛下,娘娘自您走后消了会食就?在串珠,中间只不小心磕到了头?,并没别的事。”

裴镇脸色更黑。

什么都没发生……结果越姜好好的现在连喊都喊不醒!

眸中生怒,对李媪也有不满,“等会儿自去领罚!”

李媪低头?,“喏。”

裴镇怒气未消,尤其见尹碣竟然还没到,怒气更是?止不住,扬声冲外,“马岩庆,去看看尹碣爬到哪了!”

马岩庆闻声肩膀差点抖了抖,勉强镇定?答,“奴这就?去催!”

脚步一迈就?大跑出去,跑了一刻钟,让他看到了尹碣,赶紧上前拽着他,着急的几乎出汗,“医令大人,快些,快些,陛下快发火了!”

尹碣被他拽得一个踉跄。

他今年已经五十,能这么快赶来已是?难得,哪里经得住马岩庆如此拉拽。

“公公松松,快松松,老夫要散架了!”

马岩庆急啊,“那您快些!都快火烧眉毛了!”

天子就?差没把整个寝宫的人全罚了!

尹碣大喘气,“何以如此着急,皇后出血了?”

不是?出血就?不是?大事!不必跟赶命一样。

马岩庆暗骂前头?去叫他的人办事不清不楚,语速飞快的道?:“那小子糊涂,竟不跟您说清。皇后她?久睡不醒,您快去看看!”

尹碣脚上发飘,“说了。”

但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兴许就?是?太困了,又或者是?可能怀上了胎,太疲了,这才睡不够。

马岩庆:“那您倒是?再快些啊!天子派我来催您呢!”

尹碣呼呼喘气,“知道?了知道?了。”可怜他老胳膊老腿的,中午还饮了两杯酒。

尹碣到此时依旧没觉得越姜情形太严重,但再过一刻钟,到达越姜榻前,接着又给她?诊过脉后,终于知道?天子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马岩庆来催他时又为何如此着急。

越姜的情形与她?的脉象对不上。

她?的脉象不疾不徐,不紧不沉,再正?常不过的脉象,可她?本人,却?又是?千般百般的喊不醒,尹碣生平头?一回见如此症候,不禁凝着越姜眉头?紧锁。

无处下手?啊……

裴镇不耐,“如何!”

尹碣低沉摇头?,“娘娘的脉象看不出问题。”

裴镇不想?听这个,他只想?知道?越姜怎么能醒!

目光沉沉的盯着尹碣,逼迫之意尽显。

尹碣被盯得心肝不住发颤。

想?了想?,道?:“不若微臣施针看看?”

裴镇高声:“那就?快些!”

尹碣答是?,立即取了银针消过毒,小心朝越姜穴道?上一一扎去。

但……半个时辰过去了,越姜仍旧是?不醒。

尹碣觑着天子黑得几乎能低墨的脸色,一根根把银针收好,敛眸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