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轻柔,带着乞求。

而后俯首,将自己的双唇缓缓凑近她。

不知为何,听着这样的告白,她不禁想起一个时辰之前的事,脑中走马灯似的滚过他们二人说的话,于是理智便在这场走马灯中,慢慢灰飞烟灭。

她鬼使神差地没躲。

也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更鬼使神差地……

回应着他。

理智出走的吻不建议太过深入, 否则只会像上次一样,在某个时刻理智又突然回归,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人又回到原点。

经历过一次教训后, 萧祁墨深谙这个道理, 因此这个吻并未持续太久, 也只在表面停留。

他不想吓到她, 不想自己再次被推开。

便只能用自己强大的克制力,在品尝须臾后分开稍许。

浅尝辄止的吻让卜幼莹心里的愧疚少了几许, 她从始至终只当作是自己在安抚他, 并不觉得这个吻代表了什么。

她或许不明白, 一个人一旦降下第一道防线,那么后面所有的防线被击溃,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虽然她不明白,但萧祁墨却明白。

他知晓卜幼莹心中所想, 也并不打算拆穿她的自欺欺人, 反而配合着她, 什么也不提, 更不去追问这个吻的定义。

他只是眸含笑意, 轻声问她:“阿莹, 你困了吗?”

卜幼莹脑子里仍懵懵的, 顷刻后才反应过来,回道:“我,我还不困”

她今晚实在是被气着了,哪里睡得着,更何况又发生他梦魇之事, 眼下她更是睡不着了。

“我也不困。”他弯唇,“许是被吓得清醒了。不如, 我们一起去下会棋如何?”

这倒是个好主意,她正愁无事可做,便立刻答应下来。

萧祁墨起身穿好衣裳,又给她披了一件外袍,说:“今日夜里凉,你又穿得太单薄,还是披上一件,以免着凉。”

他这一说,她才注意到自己过来得急,企恶裙把咦四81六九柳三还有肉文车文补番文哦里面只穿了一件寝衣,外面则是她自己的外袍,一共只有两件衣服。

确实有些凉意。

萧祁墨的外袍宽大,她揪住衣襟裹紧了些,点头嗯了声,随后便同他一起去往了书房。

此时已值丑时。

今日无月,只有凉风时不时呼啸而过,荡起一片穿林打叶声。

书房内,二人相隔棋桌席地而坐。

卜幼莹手持一枚白棋,盯着棋盘沉思良久,对于下在何处一直犹豫不决。

萧祁墨盈盈浅笑,故意不小心碰到一枚棋子,而后将它摆回原位。

“嗳!”她像是发现什么,双眼一亮,手中的白棋立马下在了那颗棋子的附近。

接着笑嘻嘻地收走几颗黑棋:“都是我的啦,祁墨哥哥你快输了哦。”

他也笑:“看来今日不适合下棋,一定是被噩梦搅昏了脑子。”

“你可别想逃跑哦。”她抬了抬下颌,示意他继续,“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别的都擅长,唯独不擅长下棋。我棋艺这么烂,但从小到大你竟然都没赢过我。”

他下完一颗,认同道:“是啊,说明你在棋术上很有天赋。 ”

“嗯”她沉吟斯须,璀璨的眸子盯着他,仿佛早已看穿什么,“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没跟我比过别的。”

“嗯?”他故作疑惑。

卜幼莹垂首,又收走他几子,这场棋局萧祁墨彻底落败。

“祁墨哥哥,你下棋的技艺很好,可演技也太差了。故意输得这么明显,亏我儿时竟未发现,还真以为是自己棋术高超。”她撅着唇,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装好。

被拆穿的萧祁墨也并不解释,只莞尔道:“输赢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但输了,却能让你开心,我觉得挺好。”

收捡棋子的手微顿,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禁浮上心底。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外袍,上面残留着几许浅淡的沉香味,每每闻到总能让人静下几分心来。

卜幼莹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复他。

说没有一丁点的感动,那自然不可能。棋盘上的输赢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但这件小事,他却坚持了许久许久。

一如他的爱一样,从未变过。

而自己竟然从未发现,真不知是他太会隐藏,还是自己太过迟钝。

静默片刻,她缓缓抬眸,唇角扬起柔和的弧度。然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以往却选择逃避的问题——

“祁墨哥哥,你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我的?”

许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萧祁墨怔愣了一瞬。

屋外庭院风声渐息,衬得屋内甚至能听清烛火噼啪的声音。他眼帘半垂,视线停留在空气里,似乎陷入了一些回忆。

同祁颂不一样,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动心的那一年、那一刻,仔细算算,竟有十三年了。

时光荏苒,岁月